文 | 周文港

在特区政府预告香港将会面临千亿财赤的背景下，新一份《财政预算案》（《预算案》）于2月26日公布。观乎“财爷”的《预算案》演辞，虽然政府眼前是一盘赤字预算，但并未放弃投资建设未来，尤其是在初段花上较大篇幅叙述政府支持创科在内新质生产力发展、以人工智能（AI）赋能传统产业发展的措施。与此同时，政府制定多项短期增加收入（即“开源”）的措施，亦在部分领域（例如公务员编制、教育开支）落实节省资源（即“节流”）的策略。

笔者将于另文就创科发展发表观点，本文将初步分析政府部分“开源”、“节流”措施的潜在影响及对策建议。

适度调整教育开支，肯定政府对教育事业的承担

2025至26年度教育开支预算为1,124亿元，占政府公共开支总额13.7%，数字虽较去年下调但幅度不大，与其形容为“节流”，笔者看到政府是透过整合资源，并将之投放到最适合的地方。

大学拨款方面，今次政府采取一个温和且影响最小的方案，理论上不会对大学行政运作及教研质素带来影响。今次政府先从“八大”整体储备中回拨40亿元，然后再在下一个“三年期”（2025至28年）以“每年节省2%”的方式调整对“八大”的拨款；整体来说，“八大”在未来一个“三年期”的拨款，还比前高出8%。笔者认为，政府担当着高层次监督角色，应以谨慎态度观察“八大”的跟进措施，并鼓励“八大”从扩收非本地生、发展知识转移工作以开拓收入，灵活应对挑战。

部分短期“开源”措施值得商榷，政府宜“三思而后行”

在《预算案》后段中，“财爷”以收回成本及体现“用者自付”的原则，制定多项有助增加政府短期收入的措施，但笔者认为部分措施有商榷余地，盼政府在确定执行之前，会“三思而后行”。

其中2项最为社会热议的措施，分别为“跨境私家车边境建设费”和向各项人才入境计划收取申请费用，政府预计2项措施分别可为库房进账10亿元及6.2亿元的收入。当然，政府建设口岸是需要成本，而外国（包括英国、新加坡）亦有就人才入境计划征收申请费，但笔者建议当局要小心评估新措施可能带来的影响。

例如，港人北上内地不只是旅游，内地人来港亦不一定是观光，在疫后通关以来，两地人民频繁往来经商，相信不少生意人更要“一周走2、3转”，如果每周“比政府收几百蚊过路费”，恐怕会令他们“走少1、2转”，或会对两地生意往来构成潜在影响。

又比如，政府本来在“追落后”、“抢人才”，理应是对外来人才展示欢迎态度，而且要凸显香港的“优势”和“优惠”，既然以前都不对各项人才入境计划收取申请费，而现时又开始收取，或会令外来人才觉得这里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地方，“您又要‘抢’我过来，但又要加一道闸”。笔者相信，措施也许不会动摇香港固有的吸引力，但外来人才会否因而多了一重考虑，则有待日后再作验证。

何况，由于上述2项措施涉及对境外、尤其是内地往来和合作，需要三思，避免引起民粹化的印象和批评。

总结：尽快恢复土地收入及印花税，才是良策

在《预算案》公布前，笔者曾于另文分析土地收入及印花税对维持公共财政稳健的重要性，近年这2方面收入不如预期，亦是政府面对巨额财赤的主因。

《预算案》估算2025至26年度的地价收入为210亿元、印花税收入预算为676亿元，虽然相关数字看似贴近现实，但对比2021至22年度高峰时的数据，当时一年地价收入有1,430亿元（今天预算数字较当时低85%）、印花税收入有接近1,000亿元（今天预算数字较当时低32%）。

与其“左计右度”、“左悭又悭”，“又怕得失某一方”，建议政府不如指示相关政策局，透过灵活卖地及深化两地金融市场互联互通，尽快恢复土地收入及印花税。

（作者系立法会议员，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