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韩合作是促进双边关系发展和维护区域和平稳定、发展繁荣的重要平台。中日韩领导人会议是三国合作的核心引擎。今年5月，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韩国召开，标志著三国合作的全面重启。会议发表了一系列成果文件，从政治高度为三国共同关心的经济和民生问题指明了合作方向和实现路径。中日韩合作的行稳致远将对东亚地区繁荣稳定、三国关系及中国自身发展起到积极作用，产生深远影响。

文｜北京 马丽 张馨

有利于地区繁荣稳定

在政治安全方面，中日韩合作有助于缓解东北亚地区紧张局势，促进地区与世界和平稳定。中日韩作为三个在国情、经济体量、发展阶段等方面相异的国家，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因为对发展与稳定的共同诉求走到了一起。如今25周年再出发，三国继续聚焦安全与发展问题。这表明和平与发展始终是三国人民的普遍关切，也表明三国在经历了25年的合作之后，对彼此命运与共、风险共担的关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联合宣言》（以下简称《联合宣言》）重申“维护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和平、稳定和繁荣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是我们的共同责任”。这反映了三国维护地区和平稳定的共同心愿。25年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三国关系有起有伏，但中日韩之间的务实合作始终持续推进。究其原因，在于这符合三国共同利益和人民福祉。

在经贸合作方面，中日韩合作有利于维护地区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联合宣言》重申要加强供应链合作、避免供应链中断。近年来，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呈现区域化合作、绿色化转型、数字化加速的态势。与此同时，逆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给世界经济大循环带来了梗阻和障碍，部分产业链供应链开始出现区域化、碎片化、阵营化现象。中日韩不仅生产网络规模大，而且产业优势互补性强。日本的供应链体系以全球化生产为特征，不同环节往往分散至不同国家。韩国将产能集中到高附加值产品上，其他零部件主要依靠国外进口。中国拥有完整的制造业产业链，能以较低成本为日本和韩国提供稳定的产能供应。中日韩在经济上深度融合，三国产业链供应链深度互嵌，可通过密切合作实现优势互补。

在区域合作方面，中日韩合作为东亚多边合作贡献了智慧。中日韩合作始终坚持弘扬开放的区域主义。这是经历史检验过的、符合东亚地区实际且行之有效的重要经验，在中国与东盟开展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合作，以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合作框架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在三国合作承上启下的关键历史节点，本次会议强调中日韩合作可以超越东北亚，同周边等有需要的国家和地区打造更多“中日韩+X”合作项目，带动区域内外实现共同和可持续发展。这是三国向东亚区域内外各方发出的明确信号，表明中日韩合作坚持开放的区域主义，立足于三国发展，但不局限于三国自身，旨在为地区与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发挥积极作用。

推动三国开展多领域合作

协调跨国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为开拓新技术领域合作营造良好创新环境。本次领导人会议通过的《中日韩知识产权合作十年愿景联合声明》是三国合作迈向新技术领域的标志。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今年发布的国际专利申请量相关数据显示，在来源国世界排名中，中国、日本、韩国分列第一、第三、第四位；在申请人排名中，中国华为技术有限公司、韩国三星电子、日本三菱电机和中国京东方科技分列第一、第二、第四和第五位。中日韩在科技创新方面明显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这不仅反映了三国对科技创新的重视，更反映了三国蓬勃的创新活力、研发实力和国际竞争力。本次领导人会议让知识产权在三国区域内有了更好的制度保障，使信息、技术和知识技能等无形资产在三国间得以更畅通地流动和共享，实现基于优势互补的强强联合，共同提高东亚整体创新能力和水平。

推动卫生健康领域合作机制化，为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争取良好开端。中日韩互为邻国，在大流行病面前都是直接利益攸关方。共同经历的新冠疫情让三国在应对过程中积累了协调配合的经验，也意识到了密切合作对于抵御卫生健康风险的重要性。本次领导人会议通过的《关于未来大流行病预防、准备和应对的联合声明》对三国在卫生健康领域的政策协调作了机制化规定与具体安排，有助于提高东亚地区处置应对包括传染病在内的突发卫生事件方面的能力和水平。

密切人文交流，为推动三国人民实现从“居相邻”到“心相通”创造良好契机。中日韩在文化上渊源相通，三方同意将2025—2026年定为中日韩文化交流年。回顾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历史，周恩来总理提出“以民促官”的外交方针，受到了日本民众的广泛支持，这是两国发展友好关系的宝贵经验。当前，中日韩关系有了新的变化和发展，新形势下有必要通过密切人文往来，以民间互信增进政治互信，达到官民互促的效果。当前，东北亚局势复杂，以人民之间的相互沟通与理解巩固民意基础，对确保中日韩合作机制行稳致远意义重大，对东亚地区的和平稳定、团结友好意义重大。

为中国带来发展新机遇

经济领域，中日韩合作重启将加快中日韩自贸协定谈判，进一步提升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这有助于我国加快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国拥有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同时也有完整的制造业供应链。中日韩地理相邻、文化相通、产业互补，是理想的贸易合作伙伴。基于此共识，三国均在RCEP框架下展现了合作诚意。此外，RCEP采用的原产地累积规则，为企业在15个成员国间择优布局产业链供应链提供了便利，扩大了三国间的共同利益。三国在RCEP框架下的协调合作取得早期收获，相互释放了友好信号，为加快三国自贸协定谈判打下了良好基础。

科学技术领域，中日韩合作重启将在华建立“中日韩创新合作中心”，有助于我国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科技支撑。《联合宣言》强调要加强科学创新合作，提高研究能力，增强三国工业技术竞争力。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科技创新成果研发成功后，需要在多样化的应用场景中反复试验，不断修正，经过排除安全隐患、降低成本等一系列努力后，才能进入市场。

中日韩在前沿科技的研发端和应用端存在高度互补性。经过多年的艰辛努力，中国既在前沿科技、高端制造等方面实现了与世界领先水平的并跑，也培育起了超大规模的市场。中国的超大规模市场意味著大规模、多样化、迭代快的市场需求，可以为各类创新活动提供理想的应用场景，使新技术更容易实现大规模应用和迭代升级，加速产业化进程。日韩在芯片、半导体等高精尖技术方面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受本国市场规模限制，需要在海外寻找具有丰富应用场景的科技试验场。此次三国合作重启，对进一步激发三国科技创新潜力，并在广泛应用中把科技成果加速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催生更多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涵养可持续发展能力具有积极作用。

2024年3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指出：“要加大制度型开放力度，持续建设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塑造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优势。”中国将继续坚持以开放的区域主义促发展、求合作，深化经贸互联互通，为东亚地区以科技创新引领经济社会发展培育新动能。展望未来，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为三国合作开启新征程。在三国共同努力下，开创双边关系和三国合作相互促进新局面将大有可为。中国将携手日本、韩国一道，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维护地区和世界的繁荣稳定不断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作者系习近平外交思想研究中心专家，本文发布于《紫荆》杂志2024年7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