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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入梦
文|王丽华
想找件既轻又软还暖的外套抵御初春的乍暖还寒。
每临换季,天气预报的存在压根与我无关。于是衣服与被子来来回回洗了烘,烘了洗;又来来回回从衣柜塞进塞出。这个春天异外冷得绵长,三天无半日晴。若有若无的雨时不时地沾濡大地,十天八天的连续,尤显得阴冷。回南天的心呀,潮湿似墙壁上霉斑片片的混合物。
“春色恼人眠不得”,我总以为是枝头的艳丽,鸟鸣猫叫狗吠,万物生发的状态。活到今天才明白那是湿气,是紧绷的躯体,是初一十五三十的帐单;是今天见老师、明天见社工、后天见医生的日常;是探视了婆婆却没时间回乡下陪妈妈的苦楚,不是赶在上班的途中就是去街市的路上;是一个人孤独又深情的活成万马奔腾的样子。白天的时间被严格规划著,晚上却无法拥有好的睡眠。尤其这勃勃生机的春天,静得可以听到窗外的脚步声。夜被浓缩得时长时短,熬到天明才恍恍惚惚入睡,而我的猫先生每天七点雷打不动爬上我的枕头。我无力推了猫先生几次?而猫却咬我的头发,硬是让我生生痛醒来!
看不见雨,阳台却全湿了。昨天计划穿的衣服显得单薄又寒酸,拉开衣柜件件都不合时宜。或许是我存心抵抗那些衣服里尘封的好日子。那些曾经的幸福是件件体面衣服的告白,是抹不去的回忆,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手指从一排衣服上滑过,眼光却穿透一件黑褛里面露出的焦糖色薄羽绒。手脚麻利拽出,“喵喵喵喵”的叫声催我出门,又要迟到了。
雾气中的维多利亚港成了山水画,只剩简简单单的线条轮廓。人静下来时,心就开始澎湃。清晰记得昨夜的梦,先生好像对我讲:“你还好吗?习惯了吧?钱够花吗?”世间唯有老妈惦记我的日常,操心我的状态,也因自己无能为力而懊恼。而先生过世八年了,怎么突然昨夜想起了我?他该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回到我梦中片刻?他把千万句话浓缩成这一句:“你好吗?”
我今天身上批的外套,恰巧是先生的,一直舍不得丢。每年都会拿出来晒晒,给衣服透透气,小心翼翼地保管:怕旧了,怕发霉,怕皱了,怕弄破了;竖挂著怕衣服拉长,平放著怕被其他衣服挤压。就像你不在的这么多年,我这颗叮叮当当的终将这样无处安放的心。
你走了,余温还在。哦?忘了告诉你,我一直在用你的手机和号码,每当铃声响起,我总是慌里慌张。
来源:《港纸》
https://res.youuu.com/zjres/2024/4/11/aehgW8BVDQFmrFZF541MBAekkya5VxUwWqO.jp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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