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兆佳

香港回归祖国五年后，特区政府于2002年底启动了基本法第23条的本地立法工作，并计划于2003年内完成。遗憾的是，这项旨在履行香港宪制责任的重大工作最后不但未竟全功，反而让反中乱港势力乘机策动回归以来最大规模的反政府抗议行动。从此，“维护国家安全”和“23条立法”成为政治敏感名词。嗣后二十年，在国家安全法律缺失的情况下，香港变为了国家安全的隐患，内外敌对势力伺机加紧破坏“一国两制”在香港的实施，把香港变成危害国家安全的棋子。在2012年至2020年这段时间内，暴力乱象在香港此起彼伏，严重摧残香港的繁荣和稳定，也让国家安全的形势更为严峻。

2017年7月1日，在庆祝香港回归祖国二十周年大会上，国家主席习近平就国家安全问题画出了中央的底线并提出严正警告：“任何危害国家主权安全、挑战中央权力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权威、利用香港对内地进行渗透破坏的活动，都是对底线的触碰，都是绝不能允许的。”可想而知，香港在维护国家安全上的短板，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关注。

在2002年至2003年期间，笔者作为特区政府中央政策组的首席顾问，亲眼见证了23条立法的失败。那次失败的经历令人叹息和痛心不已。今天的政治环境与当年的政治环境可谓有天壤之别。今年是香港回归祖国二十七周年，香港特区政府决心要在今年内完成23条的本地立法工作。这次立法工作在全新的内外政治环境下推进，是一项“不容有失”的政治行动，也会是一桩必定会大功告成的重大任务。

新秩序下必定会大功告成

过去数年，香港的政治秩序和管治架构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要体现在中央积极和切实行使其对香港特区的全面管治权、香港国安法颁布实施、全面落实“爱国者治港”原则、“行政主导”格局确立、行政立法良性互动和反中乱港势力被强力遏制。

二十多年前，反中乱港势力全力阻挠23条立法。作为一个成立时间尚短和政治威信尚未确立的特区政府，备受内外敌对势力围攻，因而在推动立法工作时举步维艰和动辄得咎。在此次的23条立法工作中，中央必然会在各方面给予香港全力支持，尤其在动员非西方国家对香港这项重大立法工作的理解和认同，让国家和香港在国际社会和舆论上能够更好地抗衡美西方势力的诋毁和抹黑。中央对特区政府的强力支持，也会帮助特区政府克服各种内外因素，顺利完成23条立法。

二十多年前，在推动23条本地立法时，特区政府没有采取“全政府”策略（“whole-government”approach）、倾尽全力去推动立法工作，基本上只依靠数名肩负律政和保安事务的官员应对各方面对23条立法的疑问和纾解有关担忧。其他政府部门和官员在立法过程中参与的程度颇低，从而未能展示强大的团队精神和公信力，并因此而削弱了特区政府抵御和抗击反中乱港分子和外部势力的能力。

在此次立法过程中，特区政府必然会举全政府之力，将23条立法视为特区政府重中之重的任务，动员所有政治任命官员、高层公务员和公务员团体全力以赴争取香港社会各界和国际社会对立法的支持，并对来自内外敌对势力的批评、攻击、虚假信息、扭曲报道等负面言论作出强力反驳，以收激浊扬清之效。

二十多年前，特区政府没有大力动员社会各界以言论和行动支持和响应政府的23条立法工作，从而在舆论和民意上越来越处于下风。在此次立法过程中，特区政府肯定会与各方面的爱国团体和人士连成一体，并肩作战和凝聚庞大的政治实力。由爱国者全面主导的立法会肯定会全力支持、配合和通过与23条相关的法案。这股庞大的支持23条立法工作的爱国力量在社会各个层面将会发挥强大的辐射作用，推动更多香港居民认同此次立法工作的意义和重要性。

中央港澳办主任夏宝龙去年底指出，各界“要支持配合特别行政区政府完成香港《基本法》第23条本地立法，这是特别行政区的宪制责任……全体香港居民应当与特别行政区政府站在一起，以坐言起行的实际行动，齐心协力把香港本地维护国家安全的这块‘短板’尽快补上……”

二十多年前，反对势力为了阻止立法，并趁机壮大势力，“反对派”的政党、媒体（尤其是《苹果日报》）、法律界团体（特别是大律师公会）、政党、意见领袖、非政府组织和专家学者倾巢而出，利用部分香港居民对中央的不信任，无所不用其极地在社会上制造谣言和散布恐惧，激发香港居民对人权、自由和香港高度自治的担忧，鼓动他们以各种抗争方式反对23条立法。

警惕反中乱港势力破坏

今天，在香港国安法颁布实施和新的选举制度落实后，反中乱港势力在特区的管治架构和香港社会已经无立足之地，而且溃不成军。更重要的是反中乱港的媒体不复存在。中央、特区政府和爱国爱港力量因此有广阔的空间引导香港居民理解、认同和支持23条立法。

二十多年前，大部分香港居民对国家安全问题既认知有限，亦缺乏关注。然而，多年来的经验和教训已经大大提升了香港居民对国家安全的关注和理解。美西方对中国崛起的遏制和围堵让香港居民切身感受到国家安全形势的严峻性。香港过去十多年的乱象让香港居民看清反中乱港分子勾结外部势力，破坏香港的繁荣稳定和把香港变成危害国家安全的颠覆基地的图谋。正在进行的对黎智英案的审讯清晰揭露了内外敌对势力危害国家和香港的行径，让不少香港居民触目惊心。香港国安法实施后，香港居民亲眼验证了国家安全法律对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安定上的效用，提升了他们对23条立法的认同。近年来开始推行的国家安全教育，对强化香港居民特别是年轻人的国家安全意识应该有一定的作用。所以，在国家安全问题上，香港居民在认知和心理上的转变对此次23条立法相当有利。

今天，23条立法在新的政治环境下，已经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当然，立法工作也不可能完全“一帆风顺”。美西方等外部势力和香港内部的残余反中乱港分子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和破坏此次立法工作。不过，在这个新的政治环境中，在中央、特区政府、爱国爱港力量和广大香港居民的同心协力下，这些干扰和破坏绝不可能得逞。

（作者系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荣休讲座教授、全国港澳研究会顾问，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