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呀呀,老爸的椰胡声划破暗黑,在那个山旮旯的静夜。
老爸身材魁梧,十几岁就离开梅县老家在印尼经商,回中国后在山村里做木匠。
他样样都行,入厨,他大蒜叶、大蒜白切段爆炒肥猪肉,喷喷香!咇猪脚,客家的,超赞!咽口水。
他唱客家山歌,阿妹呀阿哥呀,好听。
他讲笑话,讲得好大声,一堆人围住听他讲。常常哄堂大笑。
在外边他谈笑风生,傍晚,返到家,老爸他就沉默了,孩子们怕惹他,都不敢喧哗。
经常见到他蹲在门前石块上,沉默,一根长长烟杆,夜黑得滞浊,黑吞没了他,只有烟斗一明一灭。

可能是老妈成日唠叨,说他错带我们从好好地印尼富裕生活迁到大陆过穷日子。那时穷得确实太穷了。家里八个孩子,都小,又多病,唉!现在回想都唔知是怎样熬过来的。
有一天,海南岛阿叔寄来一颗椰子,老爸小心开孔淘出椰水,刨细椰肉,炒香伴饭,我们吃了好久。
掏空的椰子壳,老爸打磨,磨成乐器共鸣箱。再拣一块木板蒙上,漂亮木纹的。琴弦是吉他线来代替。好灵巧地做好了。
原来这椰胡是广东音乐里重要的灵魂乐器,叫二弦。我猜老爸年轻时玩过,侍弄过。所以能够在几十年后的小山村轻易复制出来,资!
椰胡做好的那天傍晚,老爸坐在门前石蹾上拉一首曲子,拉拉下,他流出眼泪。唉!
那次之后,未见他拉过几次。
后来,板胡就挂墙上,陪著我们静静地度过春夏秋冬;后来,我们搬来香港,行李中,我未看到有这把板胡。
有次,梦见爸爸在天堂谈笑风生笑咪咪的,好像还是那把椰胡,好想念他。
为了不被忘却的纪念,望读者也写一篇有关爸爸的文章,期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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