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屠海鸣
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主任夏宝龙，周二至周五（23至26日）在澳门调研。周二傍晚，他与澳门行政长官贺一诚及特区行政、立法、司法机构主要负责人座谈时，转达了国家主席习近平对全体澳门同胞的亲切关怀，对第五届特区政府就任3年多来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并对澳门管治团队提出“6点希望”；夏宝龙还调研了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分别考察了澳门青年创业谷、澳门新街坊项目、粤澳合作中医药科技产业园等。
今年3月，习近平在十四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闭幕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推进强国建设，离不开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习近平的讲话充分体现出，港澳两个特区在“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角色吃重，不可或缺。
3月底，中共中央发出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的通知，作为中央执掌港澳工作的主要领导人，夏宝龙对做好新时代港澳工作，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上月13至19日，夏宝龙在香港进行了为期7天的全面调研，现在又到澳门深入调研，体现出多重用意。
完善两大短板 提升澳治理能力
夏宝龙到达澳门的第一时间，就与行政长官和管治团队开会，代表中央向特区提出“6个更大作为”。谈到“在全面准确、坚定不移贯彻‘一国两制’方针上展现更大作为”时，夏宝龙指出，要不断彰显澳门一国两制示范作用；谈到“在维护国家安全上展现更大作为”时，夏宝龙指出，澳门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委员会和行政、立法、司法机关，要全面准确实施新修改生效的国安法，加快推进相关配套立法工作。
以上两点内涵丰富，指向明确，“彰显示范作用”意味着澳门必须成为一国两制实践的样办、标杆、典范。那么，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澳门还有哪些“短板”？
第一，对照香港新选举制度，澳门的选举制度还须进一步完善。凡事物极必反，香港经历了2019年“修例风波”后，暴露出许多问题，大乱之后必有大治，香港完善了新选举制度，把“爱国者治港”落到了实处；那么，澳门现行的选举制度，是不是就完美无缺呢？不见得！回归以来，澳门在落实“爱国者治澳”方面，整体上比香港好很多，但也并非没有问题，而且若不能从制度上“防患于未然”，也不排除今后会出现问题。
因此，从维护国家安全的角度而言，在香港新选举制度成功实施后，有必要对澳门的选举制度也进行改革。
第二，对照新修改生效的国安法，澳门还须修订本地法律。从回归以来的实践看，“中央全面管治权与特区高度自治权的衔接不到位”之现象，在香港、澳门两个特区都存在；两地区别在于，“港独”势力利用了这个制度上的漏洞，在香港搞了一场“颜色革命”，在澳门则没有人敢于明显挑战宪法和基本法构成的宪制秩序，一切风平浪静。
但表面上的平静，并不意味着漏洞就不存在，也不意味着可以对国家安全的隐患置之不理。汲取香港的教训，澳门应对照新修改生效的国安法，对本地法律进行一次系统性的修订完善和配套。
经济发展适度多元 增韧性降风险
夏宝龙具有丰富的地方工作经验，做事一贯务实贴地，讲究实效，用内地官方的话说，具有“钉钉子精神”，工作“压茬推进”，“坚持问题导向”，紧盯问题不放，一个问题一个地解决。香港国安法和新选举制度实施后，香港已实现由乱到治；现在，夏宝龙对澳门治理进行一番检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从完善制度入手，推动巩固“澳门治理”的基础和成形。
博彩业是澳门的支柱产业，但仅靠博彩业是不行的。3年疫情期间，由于采取严格的防控措施，澳门经济一派萧条；其中在2022年，澳门的人均GDP仅为最高年份的4成。
夏宝龙的“6个希望”中，提到“在推动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上展现更大作为”，他希望澳门特区政府做优做强“一中心、一平台、一基地”：“一中心”，即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一平台”，即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一基地”，则是以中华文化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
这3句话的定位，意味着澳门不能局限于博彩业，应该在旅游休闲上再拓展一些项目；澳门要利用好祖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货物贸易国的优势，当好我们国家与葡语国家的“超级联络人”；澳门应当利用好文化多元的优势，在促进文化交流上有所作为。总之，要增强韧性、降低风险，经济发展要“适度多元”、“可持续”。
做好横琴开发 当大湾区制度范本
3年多来，夏宝龙非常重视横琴的发展，此次调研在横琴用的时间不少，因为横琴的地位十分特殊。2021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建设总体方案》，“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管理委员会”、“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执行委员会”挂牌亮相。澳门是弹丸之地，发展空间严重受限，横琴的面积是澳门的3倍多，不仅可以规划发展一些前沿产业，而且在生活服务、社会治理上“趋同澳门”。在不少人看来，中央有意把这块地“送给澳门”，令港人羡慕不已。
这些年来，横琴发展整体态势不错，但由于3年多疫情影响，发展速度并不如人意，在体制机制上的创新还不够多，特别是可复制的经验不多。夏宝龙讲到“在做好横琴开发这篇大文章上展现更大作为”，正是要求横琴开发的步子再大一些，合作交流的步骤再快一些。
中央总是站在全局和战略的角度考虑问题，从中央的角度看，横琴是一块“试验田”，要为粤港澳大湾区的制度创新提供范本、要为新时代一国两制的实践提供样本、要为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发挥示范作用。因此，不能简单地把横琴看作是中央送给澳门的“大礼包”。
澳门将于明年迎来回归祖国25周年的大日子，在澳门回归15周年时，习近平曾亲临澳门视察，称赞澳门“小桌子上唱大戏”，演绎出精采的“澳门故事”。习近平一直牵挂着澳门同胞，关心澳门发展。
夏宝龙此次调研，传达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中央政府，对澳门同胞的巨大关怀，提振澳门各界的士气，提到“在加强爱国爱澳力量建设上展现更大作为”、“在提升全面治理能力和管治水平上展现更大作为”，这是中央对澳门特区管治团队和社会各界的殷切希望，更是激励鼓劲。
“1+4”发展策略 探索前行
澳门是旅游城市，经济多元化还未达到一定程度，在3年多疫情期间，澳门经济受到很大影响。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由澳门和内地共同管理，如何建设是没有先例可循的；在内地，成功的开发区很多，但一国两制延伸到深合区，在全世界都没有先例，难度也很大。澳门特区政府提出“1＋4”适度多元发展策略，“1”是旅游，至于其他4个行业，一是高新科技、二是大健康产业、三是现代金融业、四是会展商贸和文化体育。“1＋4”刚刚起步，还处于打基础、探索前行的阶段，遇到的困难也不小。
夏宝龙此次调研，深入了解澳门发展遇到的困难和问题，把搜集的问题带回去逐一梳理，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向中央汇报，争取中央支持。按照惯例，在港澳回归的重要时间节点，中央都会送上“大礼包”，明年是澳门回归祖国25周年，相信中央也会给68万澳门居民惊喜。
港澳同为一国两制下的特别行政区，应该相互学习借鉴，夏宝龙在澳门调研释放的讯号，也值得香港关注、思考，对于推进一国两制的香港实践，有重要启迪、领悟和借鉴。
（作者系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香港新时代发展智库主席、暨南大学“一国两制”与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长、客座教授，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
来源：香港经济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