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安妮
在秋天初来乍到之际,我参加了退修营。退修非退休,而是在喧嚣忙碌的生活中退至静默的一角,沉淀自己。在忙忙叨叨的世俗生活当中,若能抽出时间将自己抽离出来,亲近大自然,静默在造物主的面前,如鹰展翅重新得力,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营地附近有一家卖首饰的小店,我买了一副耳环。蓝绿色的水晶如月光石镶嵌在我的耳上,甚是应景。夜风吹来,山上的月夜是那样得皎洁,月亮像一个银色的盘子挂在头顶上,仿佛触手可及。四周传来不知名的昆虫声,显得格外空旷和静谧。我戴著月光石的耳环走在草地上,风中拂面而来的是袭人的桂花香气。那一刻,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而已。我竟然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好像来到了一个毫无人烟的孤岛。同伴们或许早已睡著,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屋外的草地上游荡,沉浸在这月色中。我望著月亮,月亮也望著我。我多么希望月光可以流泄在我的心里,彼此渗透和连接。这样想望著,不知不觉在花园的草地上走了很久。
通常去退修营都睡得不好,但也无妨我次日很早醒来,躲在山里独自灵修。太阳在我的身后缓缓升起,秋日清晨的暖阳包围著我,感觉神清气爽。也许是暂时放下生活的担子和挂虑,连手机也不带在身上。世界貌似与我无关,我只属于我自己,老魏发来的短信很久也未阅读。我在退修营的两日,他也正忙碌奔波在南京和杭州的茶驿站,大家各忙各的,各有所需,一切看起来恰如其分。在这个大时代的面前,爱情的重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渺小和卑微,世间的事仿佛皆是虚妄、无常和脆弱,但大家又都在各自的跑道上停不下来,仿佛一停下来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啪”的一声沉重地掉在地上,再也配不起这天长地久。
自营地回家后,一切还是老样子,似乎岁月在杂乱无序里也显得爱莫能助。但我知道静默有时,言语有时;衰败有时,繁华有时;终结有时,重生有时。造物主让万物都有它的秩序。想到这,我似乎又看到月光流淌在草地的样子,不禁又令人心安起来。
来源:《港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