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央政府驻港联络办、紫荆文化集团主办,紫荆杂志社承办的百年大党国际学术研讨会6月16日在香港君悦酒店举行。马来西亚大马新闻资讯学院院长、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及行政学系前系主任郑赤琰应邀在研讨会上演讲,以下是演讲全文。

大英帝国称霸世界的三百多年,其治理世界采用殖民地办法,要么侵用土地用作其迁居的地方,像加拿大、美国、澳洲、新西兰;要么,侵用土地用作开发经济资源的殖民地,其殖民地版图之大,遍及非洲、亚洲、美洲,其引爆战乱之惨,史无前例,像印第安人被灭族,贩卖非洲黑奴、贩卖华裔“猪仔”劳工,都是人类的惨剧。大英帝国衰落后,美国取而代之,其治理世界的手法,非常霸道,为了打压苏联,采用“冷战”的军事经济政治围堵的战略,短短50年(由1946—1996)在全球发动284次武装冲突,其中201场都是由美国发动。2001年至今,美国打著“反恐”旗号,在阿富汗、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等约80个国家进行军事行动,造成超过80万人死亡,其中约33万人是平民。除了军事行动外,美国还采用各种手段打压世界各国,其中所用的经济制裁不但全面封锁被制裁国家,连不听从美国制裁的国家,也一律要被制裁。 面对英美称霸世界所采用的极之霸道的治理办法,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初心便是立志要建立一个公平、开放、包容、公道的社会主义国家,并信奉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论,相信人类会不断用“生产力去改善生产关系”,用这样的“辩证法”,中国共产党看到资本主义在促进生产力发展方面是可取的,但英美霸权治理的世界促成极少数人剥削绝大多数人的“生产关系”是不可取的,因此中国共产党在1949年建立新中国开始便不断探索一个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模式。1979年邓小平复出当政,他看准香港回归的机会,提出了采用“一国两制”的办法治理香港,目的正是用香港的国际地位配合中国“改革开放”的发展方向,借“一国两制”去证明中国的社会主义和港英的资本主义可以“求同存异”,港英的制度也可延续在“一国两制”下并存。为了取得国际信心,国家还通过中英和平谈判取得政权移交的协议,化解中英对抗,同时也采用制宪咨询的程序,让港人参与制订“香港特区基本法”,还把“一国两制”向联合国提呈备案。这个建议正如邓小平指出是史无前例的,换言之,自经西方资本主义兴起后的五百多年里,在西方列强治理的世界,他们实践的主权是国家的“禁脔”,国家的利益是“零和”关系,国际关系只讲霸道,不讲公道。与此相反,“一国两制”起码有三点,是西方治理下的世界没有的先例。 在“一国两制”下,让香港原有的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继续运作。这种做法是积极的包容的。马克思的历史辩证论早已指出,资本主义在历史的定位有其建设性的一面,其中生产力的发展便是建设性的,保留香港资本主义运作,为的是给年轻的社会主义借长补短,为了吸取资本主义的长处,中国共产党还特别就近香港开辟四个经济特区,邓小平在其著名的“南巡谈话”中特别强调,借鉴香港发展,不会被当成“反革命”,同时还指出:收回香港不但不会打击香港,还会在国内建一百个香港。邓这话不是夸张,而是认清到“历史辩证论”有其历史承先启后的一面,革命不是完全否定资本主义在生产力发展上的成就,而是传承其生产力成就,否定其生产关系,结果在中国共产党治理下,“一国两制”促成了资本主义的香港与社会主义的经济特区互相借鉴,才不过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以深圳为首的特区已在生产力的科技发展方面特别是IT方面成为世界之最,而香港原有的繁荣也继续发展,可见“一国两制”已向世界展示,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只要放弃对彼此的偏见,互相包容,是最佳的治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办法。 “一国两制”也展示了主权对立是没有谈判割让的余地,但在一个主权下可实行两种不同制度共同合作开发。1997年香港回归后,容许香港原有制度继续运作,如果用西方主权概念,那是绝对不容许的,因为主权在他们心目中,是一个国家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立法权力,国家的土地、人民与政府就靠主权享有最高的立法权来全方位统治。失去主权便失去统治领土、公民与建立政府的权利。因此在“一国两制”下,香港保存行政、立法与司法制度,和内地实行的行政、立法与司法制度有别。国家采行《基本法》予港制享有除国家行为的事务无权管辖外,其他事务可全权管辖,原有司法制度是普通法体系,照行不变,连司法人员也保留外籍法官、陪审团、律师制度等一概不变,行政长官就职要向中央政府负责,同时也要向港人负责。其产生办法由代表香港三百多个有代表性的团体组成1200名选委(2021年已改成1500名)投票选出。凡《基本法》赋予的权力,只能由人大通过宪法修改才能改变,由此可见香港特区的制度享有国家主权的地位,也因为如此,港英留下来的制度与大陆的制度各行其是,互相不干预,而国家主权行为事务在《基本法》第十九条所列出来只有国防、外交等,其他不属国家行为的事务概属香港自理。可见“一国两制”订明香港是中国主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外,香港享有自己的制度,自己的发展规划,连财政与货币也保留不变,这是西方主权国家无可包容的,而中国却以崭新的主权治理对待这个英伦前殖民地。中国这么做,不是孤立的事件,处理钓鱼岛,南海岛屿主权纷争等,中国都一贯地主张:搁置主权争议,共同开发,这种宽大包容,开放与公道治理主权纷争,是西方主导的过去几百年所无,因此西方主权治理的世界不断酿成人类灾难,中国治理主权的办法,对今后的世界无疑将是人类一大贡献。 第三,近代西方“民族国家”(Nation-State)兴起由城市(City)带动,再向周边地区扩张,这种情况首先在英伦与法国巴黎出现,因为打造城市的当权派是大商家。这“城市国”(City State)不断助长“资本家”,也不断向外扩张,先由西欧地区崛起,再向全球扩张,经历五百多年,最后非洲、亚洲、美洲等都沦为他们的殖民地。这种现象在西方学术界笔下多有讨论,其中马克斯·韦伯(Max Weber)、托尼(Tawney)直指城市的兴起是资本家的“杰作”,马克思与恩格斯也有类似的看法,不同的是个人的论点有别,韦伯认为城市资本家由新教徒的宗教信仰所促成,马恩两人则指出城市结构提供资本家无限累积资本的机会。 与西方近代城市崛起的经验雷同,中国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已出现大型城市,而且也以商业主导其经济扩张,其中齐、赵、楚最显著,但秦国兴起后,以商鞅的“重农抑商”为其国本,征服其他六国后,统一中国,力行以农立国,也根绝资本主义城市兴起的土壤,以后历代也曾出现商业型城市,像唐宋,但沿自秦的“抑商”,城市所在只属政治与军事中心。这种情况在清末《南京条约》之后,国门被打开,西方列强一涌而至,英国在中国建立城市最落力,沿海各大城市如广州、香港、厦门、南京、上海、武汉、重庆、天津等,都是英国的产物,其目的正是想通过这些英式资本型的城市来控制中国。1949年中国共产党革命成功,在反资本主义思想主导下,所有城市彻底封闭,直至1978年邓小平从新加坡得到的经验,英资本主义型的城市也可用社会主义来加以改造,两年后收回香港列上了政治日程,正是考虑到如何创造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双赢”的条件,“一国两制” 的设计正是在中国主权下,容许香港资本主义制度“五十年不变”,同时在香港周边建立四个“经济特区”,从中吸取香港的资本主义优点,作为特区参考下摸索适合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模式。 经过24年的实践,香港这个资本主义城市不变,私有产权不变,金融条件不变,自由贸易不变,人口多元化不变,社会生活生态不变,司法仍沿用普通法,行政与立法也与中国内地有别。总之,香港作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世界大都会仍然维持其生命活力,生机勃勃。与内地的互动在“港广深”金融互通,物流相通,航运联通,在国际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发展,作为中国内地的中转站,香港的国际地位冠绝全球。纽约与英伦两大城市,都比不上香港的开放,起码在主权狭隘思想的局限下,纽约与伦敦的“移民条例”远远比不上香港开放,《基本法》第 24条的规定,在港工作七年取得“香港居民” 身份后,得长期居留香港,并享有选举投票权,置业与工作自由权。这种待遇,纽约与伦敦都欠奉,经历二十多年时间“一国两制”,已证明中国在治理国际大都会方面远远比西方“开放、包容与公道”。 此外,仍有不少领域的问题,都能说明香港的“一国两制”对治理世界的“开放、包容与公道”程度,贡献巨大,足为世界效法!本文因碍于篇幅,只好割爱,仅讨论上述三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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